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身分成谜 华裔病人 何处是归处?
2010年1月4日,雷蒙德.霍 (Raymond Fok)在前往接受洗肾治疗时,在坚尼路地铁站月台昏倒,被送往最近的下城医院(New York Downtown)救治。急诊室的记录指出,他当时讲话含煳不清,步履蹒跚。

「纽约时报」报导,19个月后,58岁的雷蒙德仍在516号病房的床上,这18个月以来,看着100个或更多的同房病人来来去去,但他却不知要往哪里去。

他的医疗费达140万元。谁来支付?雷蒙德猜测是政府,但不肯定。他说:「医院是赔本的。」

拥有大量移民人口的纽约市,医院有病人因健康之外的缘故而留下来,并不罕见。病床开支每天2000多元的下城医院,目前有三名无需急切治疗的病人,无法出院,因他们无家可归。院方几乎支付他们的全部医疗费。一名留院五年多的男子,最近才出院。

在医疗体制中,他们是被遗忘的人:没有健保,一般没有身分,没有资源,卡在医院里。有些是被遗弃或与亲人疏远;有些住在医疗费便宜得多的勒戒中心,但由于他们是非法移民,不能参加医疗补助计画(Medicaid)或联邦医疗保险 (Medicare)。其中有些病人,像雷蒙德一样,因身体不适入院,然后迅速成为的一个难题。

虽然雷蒙德在美国生活了32年,但只懂得简单英语。

他说,开始的时候,总是想着多久才出院?因每天醒来时都在同一个房间,做同样的事,所以总是感到沮丧。另一方面,也不用担心将来,因每天醒来都是老样子。

雷蒙德在马达加斯加出生,在香港长大,并当了警察。1988年,他带同妻子和两名年幼儿子到纽约度假,之后便留下来。雷蒙德重复说,与家人逾期居留,是因惧怕中国接管香港,但当时距离回归还有九年时间,因此让人费解。

他在华埠一个菜市场找到工作,时薪五元,养活一家四口。不久,第五个孩子出生了,就是现在年届18岁的女儿。一位朋友帮他在华裔众多的班森贺租了一个公寓,并教他乘坐地铁,但拒绝帮他申请永久居留。

他说,最后在一家华人拥有的公司当货车司机,周薪400元,现金支薪,没有健保福利。他获得驾照,并买了一辆汽车。

雷蒙德当初入院时,院方人员无从知道他的身分,他也不合作。警方要从头开始着手侦查。

下城医院的个案经理诺玛.罗宾逊 (Norma Robinson)说:「他没有健保,没有绿卡,所以没有养老院收容他。」今年初,终于出现一丝希望。一名晚间当值的护士发现一名女子探访雷蒙德,似乎是他的妻子。但这个希望随即幻灭,她说不能照顾丈夫,之后再没有出现。

雷蒙德说,他住在没有电梯的五层高住宅,这使他回家生活几乎不可能。假如他有Medicaid,也需要定期往医院洗肾。持续照顾部门的主管艾玛.特纳 (Emma Turner)说,护理人员仅协助病人上下两层楼。

医院后来发现,雷蒙德的寓所其实是在底层,上五级楼梯便到地面。

下城医院院长孟健思 (Jeffrey Menkes)说:「他不属于这里,但也别无选择。」

雷蒙德无法工作,家中其他人必须分担1200元月租。他说,儿子只付电费,以便可以使用电脑和开空调,他的妻子每周七天、每天工作13小时,时薪五元。她很少有时间往医院探望他,即使他出院,她也没有时间照顾他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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